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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温絮》记一次失败的仙人跳 ② (仙俠AU,🌟转有)

  • 作家相片: AKANASHI TOKI
    AKANASHI TOKI
  • 2021年4月21日
  • 讀畢需時 8 分鐘

已更新:2021年4月25日

《第二回。傻畫工莫得姻緣,神仙娘子遇難山林》


時正入秋,山中金風緊,楓紅的秋葉紛紛,道上原本少人,眼下更顯得寂寥;周子舒穿梭於茂密的林子間仔細查訪,邊暗忖著不能使仙法真是要命,這都翻了半座山頭,愣是沒見到絲毫人煙。


這子舒上神早已下凡幾載,當日一時鲁莽,待到塵間才猛然想起,自己上趕著坑人,可那廝眼下才周歲,便是要用美人計,也得等小子長成才使得,此刻對著襁褓嬰兒,他便有一身好計,也無用武之地。


麒麟上神懊惱片刻遂釋懷,其實原也不急著尋人,方憑著蠍冥主幾句話的時間,人間便耽擱了幾月,好在這次要辦的事本也不在須臾間,索性散心一陣,左右周子舒也算過,距天上師尊靜修出關還有半月餘,屆時人間約莫十八載,時間掐的得宜。


於是乎子舒上神這幾年過得可是逍遙快活,好在他還記著冥主提的醒,對此行勢在必得,且為了來日更加得心應手,周子舒便將江南一帶的花樓和樂館都逛個遍──可笑的是作為上神,周子舒的愛惡慾天生淡薄,這些個溫柔鄉固然不錯,偏周子舒僅僅貪酒,因此哪處樂坊的酒香,哪間花樓的酒貴,他便去的勤些。


邊暢飲杜康,邊向伎子魁首們偷一兩招師,想來也足以應付那廝。


-


時至今日,周子舒在江南一帶也通了不少耳目,早些從結交的幾位酒朋肉友處聽聞,縣令家的公子瞧上了東市布行的小娘子,不問人家早定了親,非要搶了做妾;那婦人也是薄情,見縣令府輝煌闊綽,也無有不肯。


她原要嫁去的人家,雖也有幾畝田地的租收著,可也只過得去日子,那戶高堂也沒了人,就一個獨苗,小夥子相貌品行各個拔尖,尤其一手丹青妙筆,城裡無人不曉。


倆家是父輩那會定下的親事,也算青梅竹馬知根知底,因此這事一出,原本等著日子迎娶的小子急了,還以為姑娘是受人所迫,竟要去擊堂鼓喊冤,不想在半道上便被攔下。


原來縣令不知從何處得知此事,雖惱兒子不爭,卻也不能真讓人鬧著滿城皆知,壞了自家顏面,於是著人將小夥子趕出縣城,便算了事。


周子舒倚欄聽著席上紈褲津津樂道,晃了晃杯中物,嘴裡噙著一抹笑──吚呀溫客行,可叫我好等。


-


正胡亂想著,一縷炊煙忽現,上神驚喜地朝前看去,果然林間深處隱蔽著一間小小竹樓。


周子舒暗暗打聽了多天,總算曉得溫客行被逐去哪裡,眼下好容易尋到,寬慰之餘又有幾分興奮,九重天上二皇子何等威風,譜子可大可大了,偏偏下凡一趟投身到這破命,如此熱鬧可不是天天看得的,麒麟上神不禁幸災樂禍的竊笑。


雖說不能濫用仙術,但像隱身術等等,施於自身的障眼法卻沒事,畢竟神仙下凡一遭,多半都得藏匿行蹤,不能教凡人察覺。


因此周子舒大大方方地施了隱身術,光明正大的走入地處偏僻的小竹屋中。


竹樓中沒有人影,放眼去環堵蕭然,收拾的倒是窗明几淨,不大的小屋沒有多餘的隔間,室內開窗通著徐徐涼風,竹製的書桌椅旁就是竹榻,之間用芦席隔開,做成隔間,劃分裡外。


「這個窮小子,也算會過日子。」周子舒瞧了瞧裡屋陳設,忍不住嘟囔。


小地方沒什麼好看的,他轉了兩圈,正奇怪著溫客行此生,也不過是個懂詩書擅丹青的文生,怎麼大白天的不在屋裡讀書圖畫,難不成被趕出縣城,竟迫使人幹起了種田栽果的粗活?


「主人主人快點,太陽都要下山啦才到家!」


門外清脆的女聲傳來,周子舒沒防備的駭了一跳,差點下意識就要找地方藏身。


緊接著他想到兩件事:其一,這間竹樓破到藏人的地方都沒有;其二,他是個會隱身術的神仙──子舒上神安安分分窩回角落,靜觀其變。


「走著呢,你要等不及,先進屋便是。」


另個熟悉的嗓音揚起,周子舒聽著只覺全身寒毛直豎,格外彆扭,可頓了頓他才察覺不對,溫客行你個尚未娶妻的窮小子,這山野鄉間哪裡來的姑娘相陪?


「那好吧,我真不等你啦!」


隨著女聲接近,竹門倏然被大力推開,一席紫衫的少女翩然入室,手中摟了框紅薯,風風火火的將物件全放在桌上,接著又回頭喊到,「主人,你可快點。」


周子舒沒來由的緊張,屋裡除了少女也沒其他大活人,因而他自然將視線率先落在來者身上,可不過瞧了兩眼,周子舒便察覺不對地皺起眉──哪裡來的大活人,眼前少女竟是隻靈雀成精,並非凡人。


怎麼回事?原本這樣的窮文生三餐能溫飽便已不錯,怎還能有婢子伺候?既不合常理,必定事出蹊跷,雖與溫客行很有些舊怨,可周子舒也知道若是未來的四海水君歷劫出了什麼差池,那可是動搖天界的大事,萬不可掉以輕心。


才想著,那人正好進了屋。


還是那張周子舒討厭的俊臉,不過也是,既是天人又豈有難看的道理,在心底誹腹幾句,他還是多打量了溫客行幾眼;氣韻果然不同,少了天家那股倨傲凌厲,多了幾分溫潤,還有溫客行身上最煩人的匪氣也去的乾淨,真真兩人似的,看得周子舒暗暗乍舌。


「總算到家了。」舒了口氣,那人將手上其他的野菜乾糧放到桌上。


「換了這麼多吃食,也不枉咱們走那麼遠的路到臨鎮賣畫啦。」


「今天生意是不錯。」


那丫頭開心道,邊給溫客行沏杯茶遞去,後者笑著應話,接過一飲而盡。


「可不是,買了好些吃的,還省下幾分錢呢。」


「我就說了給妳再做身衣服,妳卻不肯。」


周子舒在角落窩著,怎麼看怎麼不對,自己也沒遲來多久吧,人可是剛出鎮沒多久他就巴巴趕來了,如何眼下這光景,好像早給截胡似的?可左看右看,又不像那麼回事。


這隻靈雀化型看上去年紀小的很,不過十三十四歲,兩人言語親暱卻神情坦蕩,說是婢子吧,少女言行率性,也沒下人有的謙卑,就是溫客行說作衣裳這話,聽著也像兄長對么妹的疼愛,格外自然;周子舒越看越拿不得準,究竟倆人又是什麼緣法?他可記得運簿上,溫客行沒有這麼號女婢在啊。


「戚,住在這種深山裡,做新衣服給誰看呀?」那婢子哼了聲,好不在乎,忙碌碌的又去收拾野蔬果子,「主人還拿城裡的習慣,不等過冬咱們就得餓死啦。」


「阿湘。」溫客行聲裡透著不同意,「這不是攢了錢嗎?也不是要做什麼花衣裳,妳這身夏裝舊了,入秋後夜裡冷得緊,女孩子家家的身子弱,仔細傷風。」


「主人可不比我強。」原來叫做阿湘的小婢似笑非笑,仍不應承,「差的多多了。」


那可不,妳個精怪傷啥風啊,周子舒無趣的看著這對主僕嘮嗑,悻悻然思索往後該如何應對。


-

周子舒就這麼跟著在山裡住了幾天,期間沒事就是繞到竹樓裡外瞧瞧,果然除了那天其他日子裡,溫客行不是在竹樓裡讀書,就是作畫,挺少四處走動。


灑掃等家務就落到那個小婢女身上,周上神觀察了幾天,倒沒啥大問題,這靈雀精的道行太淺,說她能為禍人間都是抬舉;他又著附近的土地先問了問,才知道這個阿湘是打小被溫客行從大街上撿回來的孤女,當年溫家也是小戶,輕易不添僕婢,本想好好安置阿湘,找個好人家教養罷了。


可小姑娘認定了恩公,說是打小家道中落,可早年算命的算過自己和溫姓有緣,上輩子欠了恩情要報答,便再三懇求溫家收下她,溫太爺見著孤女誠心,也就應允了;後來溫家沒落,遣光僕役只剩阿湘留著,直至溫客行被趕出縣城依舊跟隨。


「想來那算命的自然是瞎編的。」挑了挑眉,周子舒高倚坐在竹樓旁的樹枝上,聽土地的匯報,「土地,此處既是為你所轄,那個顧湘究竟打哪來的你可知道?」


「詳情小仙也不知,但似乎確是水君曾於她有恩,此番便報恩來了。」


「她消息倒靈通,連四海水君歷劫的去處都打聽到了。」


如此,想來也沒什麼大問題,距周子舒近幾日觀望,那個女使阿湘雖然服侍主人,但是除了煮飯燒水,也不常在竹樓,男女有別,姑娘的住處是離溫客行竹樓約莫兩百步外,以柴房做底修整過的屋子。


「不是什麼鶯鶯燕燕便好,」待土地走了,周子舒喃喃自語,「要這廝先被糾纏,此番下凡就虧大發了。」


都排查清楚了,那事情必得回到主題上,周子舒可沒忘了自己在凡塵混了十幾載為的是什麼,麒麟上神活動著筋骨,想想還有點小激動,終於,為了坑騙溫客行這烏龜王八蛋,老子可下了血本,我就不信青樓酒館浮沉多年,還能搞不定這廝!


周子舒日日蹲等,畢竟這個窮書生和小娘子似的幾乎足不出戶,他要搞個偶遇都困難。


等候的日子變得漫長,時間也難過到了極點,在等待的日子裡,周子舒閒來無事,便想著該怎麼製造與溫客行的偶遇,他在凡間畫本折子戲看得多了,往往相公初見小娘子,那娘子不是拐腳便是體弱暈厥,太沒氣勢了,完全不是他們麒麟大氣的做派。


不若上演一齣樂伎出逃不肯就範,被有權勢的財主追殺,奮力拚搏廝殺要強出場,讓溫客行來個英雄救美,場面越是磅礡越好,就要打響這開頭的氣勢;周子舒興致勃勃,如意算盤打的老好。


終於這天,安排好畫本般劇情的上神尋到山間湖畔,想法子化了個滿意的女形,心裡邊計較明兒的計畫,邊顧水中的倒影自憐自賞。


「模樣也不算太壞。」


雖說討厭叫人看作女人,不過眼下他反正化的是女形,那可兩說了;麒麟多少高傲,周子舒看著自己出塵地姿容,不禁暗暗得意。

正在沾沾自喜之際,身後突然想起一陣腳步聲,子舒上神有些詫異,下意識便回過頭,正巧同從樹林間拿著水桶竄出的溫客行忽然打了照面;周子舒作賊心虛,一下子驚起,卻忘了自己離湖畔僅僅半步之遙,就這麼一回首一起身,腳下倏然不穩,竟仰身墜入湖中。


「哎,娘子小心!」


那書生今日難得出門取水,不想山林野間竟憑空冒出一個風姿綽約的美人,可恨他冒冒失失唐突了人,驚嚇了娘子害的人落水;小子也沒心思再想,立刻跟著一躍而入,幸而他天生會水,三兩下便將人撈了上來。


「咳咳咳!」


「娘子,你沒事吧、你……」


好在救的即時,對方只是嗆了幾口水,湖畔處水不深,書生撈起了人著急開口問到一半,卻生生呆住了。


方才一眼驚鴻,草草見了輪廓便知絕色,眼下兩人在水中裡外衣濕了個透,溫香軟玉在懷,男子這才後知後覺踰矩,可沒等他緩過神,懷中的小娘子恰巧委委屈屈的抬起頭。


真真好一幅出水芙蓉。,


周子舒悔得腸都青了,他俠骨錚錚的出場啊,竟然被這廝毀於一旦,他咬牙半晌,才驚覺不對,雖說是神仙,可還是有知覺得,秋日裡的湖水寒涼,這人摟著自己在水裡都泡多久了怎麼還不撈他上岸,乾等著當魚餌啊?


他本欲破口大罵,卻赫然想起了自己的人設,實在無法,周子舒只好柔柔弱弱的推了一把這人的胸膛,「公子,好冷啊……


那小夥子這才大夢初醒般,通紅的臉抱著她游上岸,剛到岸邊,兩人都是拖著一身水上的岸;周子舒被打亂了計畫,正傷腦筋怎麼接續,約莫是想的太專注了,沒注意岸邊泥濘,而一旁救了人的男子卻意識到兩人這般模樣太不成體統,也不敢太去攙扶,一來一往的,周子舒踩了個空,生生把腳拐了。


──溫客行你他娘生下來就是專剋我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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